“你就算来得再早也占不到靠前的位置。800元的专家号都‘抬’到1500元了！”11月3日、4日，连续两天凌晨3点起，记者探访北京妇产医院、协和医院等多家医院，辛苦排队的患者家属发出同样的哀叹。
由于各大医院均已推行实名制挂号、就诊，号贩子无法倒卖专家号，就改变策略变成倒卖挂号队伍中靠前的好位置，导致队伍“龙头”全部被号贩子占据。近日，因天气寒冷，贩号价格也“水涨船高”，出现不同程度上涨。
人翻番
为挂专家号凌晨1点来排队
“我凌晨1点钟就来了，排在第八个，可你看现在……”昨天凌晨4点半，气温只有3℃。在北京中医医院挂号大厅外，挂号队伍中一位裹着棉大衣、戴着棉帽子的宋先生小声说。
六十来岁的宋先生是给孙子挂儿科号的，刚到医院时，他数了数自己前面排队占位用的小凳，一共是七个。
宋先生说，虽然儿科专家佘继林主任的号是出了名的难挂，但排在第八位还是肯定能挂上的。
因号贩子加塞从第八“变”第二十九
谁知挂号队伍在3点半时起了变化，几个拎着折叠小凳的男子突然出现，边和排在第一位的小凳主人打着招呼，边把手里的凳子塞进了队伍里。
“你们怎么加塞啊？”宋先生刚问了一句，就有三四个人上来让他“靠后站”。眼看前面的小凳越加越多，宋先生和其他挂号人都被挤到了后面。
不到5点，记者数了数排在宋先生前面的小凳，一共28个，除两个属于挂号人自带外，其他的都是号贩子带来的一模一样的折叠凳。
宋先生要挂的儿科佘继林主任每次只看20个号，凌晨排队的人基本上都是为挂他的号而来，宋先生所在第29号位置是不可能挂上的。
号贩子翻番“垄断”前二十个位置
“那个位置五百，想挂谁的都能挂上。”一名号贩子指着宋先生最早所处的第八的位置，开出了价格。
从看小凳“占坑”的，到讲价钱推销位置的，在北京中医医院挂号大厅里，仅记者数出的号贩子就达31人，和上月初相比，足足多了二十来个人。
和北京中医医院一样，本市其他贩号问题严重的医院里，号贩子也都呈大量增多的趋势。挂号队伍中，至少前20号的好位置，都被号贩子占据着。
其他医院号贩子人数
医院名称 10.11 11.4
协和医院 21 33
北京妇产医院 26 55
北京儿童医院 922
同仁医院 716
北医三院 514
价翻倍
价格涨买个号多掏一倍钱
“给我个号。”早晨6点，在北京妇产医院门诊大厅外，一位年轻男子直奔一东北口音的号贩子而去，随手从兜里掏出了100元钱。
“二百。”东北男笑着说。看到年轻男子惊愕的眼神，东北男赶忙解释：“一百真不成了，您看看这天儿，排一宿队容易吗？再说这是第四个的好位置，您不是能先挂先看吗，省得等了。”
又接连询问了3名号贩子，最终，这位年轻男子还是掏了200元钱，在东北男的带领下挤进挂号人群，换下了在队伍第四的位置上“占坑”的一名女号贩子。
号贩子发天冷财抢手专家号翻倍
据这位年轻男子介绍，他的妻子定期在北京妇产医院做产前检查，一开始也是自己来排队，但随着预产期临近，检查从一月一次变成了一周一次，每次凌晨两三点钟来排队挂号实在吃不消，就改从号贩子手里买号了。
以前产科号不挑专家的话一直是100元一个，但这次问了3名号贩子，都开价200块，涨了一倍。
“天儿这么冷，您蹲一宿试试，我们也就是赚个辛苦钱。”说起涨价原因，天气成了号贩子们最大的理由。
在协和医院，10月份开价800元的免疫科专家唐福林的号，被号贩子叫到了1500元，不讲价。
此外，包括北京儿童医院、同仁医院在内的普通专家号，也被从300-400元提高到了500-700元。
号贩子可“帮忙搞到”的抢手专家号价格
专家 9月价格 目前价格
协和医院免疫科唐福林 800元 1500元协
和医院内分泌科肖新 300元 500元
协和医院妇科徐苓 300元 400元
北京中医医院儿科佘继林 300元 500元
北京儿童医院神经科吴沪生 1800元 2000元
注：表内所有专家号，正常价格为14元
生意好
妇产医院 开诊前号就已“售罄”
早晨6点半不到，在北京妇产医院贩号的那名东北男收拾了一下随身的书包，走向了医院大门。
看到记者“还没挂上号”，东北男表示自己手里的6个号已经全部出手。不过，今天晚上他会再来“开工”，如果想指名挂哪位专家的号，可以现在就把病人的姓名、年龄告诉他，由他负责办理就诊卡和挂号，明天早晨8点钟直接来看病就行。不过，这套VIP服务需要500块钱。
此时，挂号大厅里已经看不到号贩子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挂号队伍也已从外地中老年妇女为主，变成了年轻男子和挺着肚子的孕妇，只有大厅外还有两三个人凑近刚进医院的人小声地搭讪。
儿童医院 10点开倒次日号
“到了7点多快开诊时，你就是花钱可能也买不上号了。”早晨6点，在北京中医医院，一名号贩子表示，自己手里的位置就剩两个，再不买当天根本看不上病。
上午10点，北京儿童医院东门外仍有七八名号贩子在活动，不过他们卖的已经是第二天的号，当天上午、下午的号则均已售罄。
为躲警察7点半前“交易”完成
“这天要是再亮点就可能有警察来了，你就买不着了。”早晨6点，在北京妇产医院，一名号贩子这样催促病人掏钱。
据一名已陪同妻子在北京妇产医院做过多次检查的准爸爸介绍，一般早晨7点半左右，就会有医院保卫科人员以及警察到门诊大厅巡视，而此时号贩子早已做完了买卖，收钱走人了。
呼吁
逮号贩子得趁“天黑”行动
“你们的报道力度要再大一点，让警察多来管管，不然我们这些看病的别想挂上号。”早晨8点，记者离开北京中医医院时，没能挂上佘继林主任号的宋先生追出来向记者说道。
今年8月，北京警方展开打击号贩子的晨锋行动。此后一个月，各大医院门前的号贩子明显减少。但从10月份开始，号贩子又逐渐增多，目前人数已达今年以来最高峰。
在北京中医医院，凌晨5点钟左右，排队“占坑”的号贩子就开始向陆续前来挂号的人兜售自己在队伍中的好位置，6点半天大亮时就已销声匿迹。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同仁医院、北医三院。
显然，为了躲避警方打击，目前号贩子已将交易时间提到了天亮前执法人员未上班时。
文/记者张珊 林晓芽 摄/记者胡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