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作者授权公众号“法律讲坛”发布
按语:法律讲坛小编赶在三八女人节前2个小时,与本文作者取得联系并获得发布授权,有幸与各位女同胞分享,与女律师共勉。顺祝各位节日快乐,永葆一颗年轻的心!
女律师思维一:须比男人更拼命
女律师在与男人同样竞争的环境里,不仅要象男人一样拼命,甚至要比男人更拼命。——李岑岩律师
蜀锦征袍自裁成,桃花马上请长缨。
世间多少奇男子,谁肯沙场万里行!
2008年,我与另外两家中介公司共同进入到一家中国著名的医疗美容连锁机构,成为其高层的智囊团一员。另外两家中介公司分别是财务咨询公司和专业劳动咨询公司,他们分别为当事人提供财务咨询服务和劳动人事咨询服务,我作为律师事务所的代表,为该公司处理一年中所有的法律事务,其中,有很多业务都与财务咨询和劳动人事咨询业务交叉和重叠,甚至须三方共同完成。
但是,所有中介费中,财务公司最多,劳动咨询公司其次,而法律服务费最少。当然,法律服务费最少的原因很多,一来是律所里收费标准不明确,不知多少工作收多少费合适,二来是该公司之前的律师把年法律服务费降得很低,这直接导致我很难再谈上去价格。最终,我的收费只相当于财务咨询公司的八分之一,劳动咨询公司的五之分一。
因为企业要改革,要进行全面的劳动人事调整和财务合规化建设,法律服务这边要配合调整所有经营合同和劳动人事合同,同时还要处理公司当事涉及到的几起侵权和被侵权的方方面面的事情。
很难忘记大家一起工作的日日夜夜。我们三家中介公司几乎驻场在企业单位,白天给企业作公司的股权结构、管理架构调整,合同调整、管理合规化建设,夜里要给企业作培训,针对不同的企业人员,从经理层、高管层、主管到员工层,分别进行有针对性的培训。这些工作要在企业的几个不同城市的连锁机构之间巡回。有时,几乎是通宵达旦工作。
与另外两家中介公司不同的是,他们因为收费高,公司有条件分别派驻了专门的驻场人员,而驻场人员是两个能力也很强的男性。而我,还要兼顾其他客户的工作。而对这家公司,虽然没有约定专门驻场,但因为工作的内容和性质,必须驻场才能完成。所以,我和另外两个男性的最大不同之处便是,白天和他们一起在受托公司工作,晚上回去还要处理另外的案子,更不同的是,我除了白天和他们一起对同一个问题进行研讨外,晚上回去,我还会独自查阅相关资料,把自己放在公司老总的位置上,反反复复考虑,我们白天的每一项建议是否正确,是否确定是对企业有利的。
比如,关于劳动人事及薪酬制度的完善问题。
随着2008年1月1日《劳动合同法》实施,中国大陆的中小企业在用工方面出现了严重的危机,一方面用工成本增大,另一方面企业又面临着2008年金融危机大环境的冲击,这两面夹击,使得企业举步维艰。在这种情况下,企业希望通过外部力量的支持,改革自己已经固有的薪酬和劳动人事制度。于是,才会有我们三家中介公司同时进驻这家公司的情况。
其中,劳动人事咨询公司给企业作出的薪酬制度及劳动人事制度确实很完善,很细致,是按照世界五百强企业的标准做的,但是,这些看起来很华丽很完美的舶来品到底是否适合中国的小微企业?而在方案的初步实施中,我也确实观察到企业对该方案的各种不适应现象。在大家的一片叫好声中,我的内心却充满了危机感,但我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为此,我查阅了许多书籍并搜集所有与此有关的信息,其中,一个讲传统文化的大学老师,记得好象是河南大学的一名人类文化学老师,在电视上讲的题目大概是《企业的本土化特性及制度建设》之类的。那个老师的讲话对我是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多天来的困惑得到了解答。原来,企业的制度化建设固然是必要的,但不可盲目模仿和照搬外国的或者国际型大企业的经验,中国的中小企业,其根植于中国传统文化,其人文素养、企业内外部环境都具有鲜明的中国人文特征,国际上先进的管理经验,并不见得适合中国的企业,尤其是小微企业。
同时,针对委托公司的行业特点,我也不断思考中介公司提出的改革方案的正确性。比如,针对员工薪酬问题,机器化生产企业和人工技术性密集企业,其生产力的发力点是不同的,机器化生产企业生产力的发力点是先进的生产资料,而人工技术性密集企业,比如整形医院,其生产力的发力点在于技术型人才,所以,其薪酬制度的设计一定要兼顾技术人才的生产力特性,从而提高其相应的待遇,而不是降低其原有的与行业相比并不算高的薪酬待遇。否则,这样的结果是要逼人造反的。
针对这些问题我不仅进行深入的思考和研究,为此我还向公司老总写出了书面的意见报告,为其最终正确决策提供参考资料和意见。
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们三家中介公司相继完成了自己在该公司的工作任务。新的一年到来时,只有我这个律师与委托公司续签了合同,并且,老总主动增加了律师服务费。
如今,数年过去了,我和我的团队陪伴这家公司走过了无数的风风雨雨,期间,我们共同打下了一个又一个法律胜仗。这家公司也以迅猛的发展速度,在中国乃至世界树立了其独特的知名品牌。
正所谓:
学就西川八阵图,
鸳鸯袖里握兵符。
由来巾帼甘心受,
何必将军是丈夫。
女律师思维二:平静、温和、微笑是最合适的力道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也;
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之间,由此可知不言之教、无为之益也。
2014秋天,我接到一个涉嫌销售假药犯罪的刑事案子,需要到徐州出差。当事人当时被采取的强制措施是监视居住,是在徐州一个派出所的附近被监视居住的。因为事情非常紧急,家属约我见面的时间都来不及,甚至连委托手续都没有办,我和家属分头从北京和河南赶往徐州见面。我只是临时在所里借了一套刑事的委托代理手续。
第二天一早八点一刻的时候,我已经赶到派出所。派出所还没有上班,派出所接待厅值班的警察在吃早餐。我向其说明了来意,他说等一会儿八点半上班的时候再去给我叫副所长。当事人的案子在副所长手里。我说:没关系,我坐这等一会儿。然后,我耐心地等待着他吃饭。的确,他把早餐吃得香甜可口地馋人。我不由自主多看了他两眼。
就是这温和的多看两眼,让他用罢饭后也开始温和地打量着我。
警察吃过饭的时候,刚刚八点半,他把餐具送到里边院子里又回到前厅,站在那里,我也顺势站了起来,他随即便问:“你是律师还是家属?”我说:“律师。”他笑了,笑得还有些腼腆:“你这个律师长得还真好看。”同时主动说道:“我给你联系副所长哈。”于是,他便开始打电话,在电话这端,他说道:“开会?人家律师在门口等你半天了,你开完会快点儿啊。”然后又跟我解释:“我们早上都要开会,有时候十分钟就完,有时候得半个小时。你再耐心等一会儿,不行一会儿直接进去找他。”
我们之间,完全颠倒过来了,反倒是他担心我等得不耐烦了。事实上也是,后来又电话催了副所长两次。副所长在派出所里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又特意电话到前厅,让这个警察告诉我,他们有重要的会议要开,今天的会议长一些,要我耐心等。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副所长来前厅找我来了。那是一个有些年轻的小伙子,但举止之间依然透着一股威严。他在走过来的时候,我静静地看着他微笑,然后走上前去,主动跟他握手:“我是李岑岩律师,这是我的执业证。“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噢,你跟我来吧。”他之所以停顿一下,也许他眼前看到的这个律师可能跟他之前心中勾画的有些不一样吧。
我随他到了他的办公室,坐下来,然后听他说,接着是我说。整个过程,我都要缓半拍。不是故意的,是自然而然的从容。而这个从容,恰恰让他变得紧张且殷勤。不停地告诉我关于当事人的更多的信息。当然,都是他们办案中可以公开跟律师讲的信息。
当他得知我的来意,是想会见当事人。便说,监视居住期间不可以会见律师的。我丝毫不急,笑了:“可能你们在基层办案,很多时候是自己说了算,但是,法律规定监视居住期间律师是可以会见的。我相信你这个年轻的警官,一定不会违背法律办事的。”他马上接道:“那是,我们现在都是依法办案。”然后起身说:“你先坐一下,我去汇报一下,看怎么安排你会见。”
很快,他便又折回来了,说:“是这样吧,李律师,我们今早开会,已经说这事了,我们今天都准备给他换成拘留,然后赶下去送往看守所的。他去看守所走之前我们还要再预审他一下,给他作个笔录。你今天要见他,怕时间来不及了。”我说:“我本来是晚上要回北京的,算了,我在徐州住一晚吧,明天去看守所见完他再走吧。”“那也行,我们今天尽快办手续,争取下去送到看守所,体检,你明天上午便可以见到他了。”
一切还算顺利,我看这些警官也没有故意拖我的意思。因为整个交流,我跟他们是真诚的,也能够感受他们的真诚。
中午的时候,我决定回北京了,因为晚上要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我决定第二天上午赶到徐州,下午去看守所会见当事人。恰巧也可以再带一个律师来。各个地方要求不同,很多基层还要求两名律师方可会见。
午后的高铁,温暖而惬意,稍带摇晃的车身,有一种摇篮的感觉,很快,便迷迷糊糊打起来了打盹,突然,手机的响铃警醒了我渐入佳境的梦,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原来是徐州派出所的警官。他告诉我,因为我的当事人今日的监视居住改拘留,再送看守所的手续办不完,明天可能耽误我的会见,所以准备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安排我会见一次。
虽然高铁已经到了济南西了,我迅速做出决定,调头回去,会见。
于是,我在济南西站出站,又买了最近一趟自济南西至徐州的高铁票,做上了回徐州的高铁。
当天下午五时许,在办完会见手续,在该派出所的警务室里,如约见到了当事人。
事后和派出所的警官沟通,他们说,虽然监视居住律师可以会见,但是我们在四十八小时内安排你会见也是可以的。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安排你后天再会见。再有一点,我们都要求两名律师会见,可你今天只是一个人,我们也可以不让你会见。但是,之所以在最快的时间安排会见,是因为我们看到了一个平和、礼貌、尊重我们的女律师。温和、平静是一道力量,如海纳百川的受承,而这种平凡力量,却让自己有了更广阔的天地:
此亦是:天下之水,莫大于海,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尾闾泄之,不知何时已而不虚;春秋不变,水旱不知。此其过江河之流,不可为量数。
女律师思维三:妆容衣着是女律师最有力的名片
气质经时间打磨,而形象可一朝而就。妆容衣着,一朝一夕里,举手投足间,便会让女律师与众不同。——李岑岩
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曹植在《洛神赋》中曾这样形容女性的美。而钱列阳律师在《论律师的素养》一文中,谈到“女律师的素养“,亦说:“女律师的基本素养由三个元素构成,敬业精神、业务能力和美貌。”当然他还说“对于女律师而言,虽然美貌是对客户第一印象必不可少的,但在这三个元素中,敬业精神应是第一位。”
我不否认他的“敬业精神应是第一位”的观点。在这里,我也不想去论“敬业精神、业务能力和美貌”哪一个最重要,我只想单独就美貌而论。
尽管美貌很大成分是指天然长相,但对于五官端正的女律师而言,美貌更体现为妆容和衣着的统一形象。或者我在这里暂且修正一下他的女律师三素养的表述:敬业精神、业务能力和形象气质。把“美貌”换成“形象气质”更好一些。
一个人的“形象气质”表征了内在与外在两个方面。在这里,我们不谈由内在而决定的“气质”,只谈由外在而决定的“形象”。内在气质由时间和阅历修成,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而外在形象却是可以瞬间成就的。
我个人认为,妆容和衣着,永远都是女律师最有力的名片。
首先,妆容和衣着是对你律师职业每一天的尊重。
律师职业,看似自由,却无一天自由,三百六十五天,可能每一天都会有工作。那么,我们如何能够保持对工作的警觉和热情?最直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每一天都让自己光鲜亮丽登场,时刻准备正式演出。久而久之,通过妆容和衣着对自己心性的暗示,便养成习惯。习惯成自然,自然成悦然。悦然便是尊重。对对自己的尊重,对自己每一天的尊重。
其次,妆容和衣着,是你对客户的尊重,也赢得客户对你的尊重。
有人说客户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这个观点我虽然不完全赞同,但是客户对律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客户是我们工作最直接的对象,是我们工作的起点和终点。如果我们不能做到对客户尊重,则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尊重。而对客户尊重,除了敬业精神和业务能力之外,良好的形象气质则是必不可少的。其中,最直接表现尊重的形式便是合适的妆容和衣着,同时也不可想象,一个不修边幅的女律师会得到客户的尊重和信赖。
再次,妆容和衣着是对你自己内心的要求和砥砺。
似水流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岁年年,琐碎连连。在平淡的日子里,在日复一日琐碎的工作中,在生活、工作、家庭、孩子的多重压力下,我们女律师如何能够每天都是亮丽示人,着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常常有这样的早晨,太累了,太疲惫了,我们真想穿上最休闲宽松的衣服上班,我们真想清水一把脸、素颜一朝天,跨出门去。当然也不是不可以。很多女律师不是永远都象个逛菜市场的大妈吗?可是,我们能那样吗?不能!我们还年轻,我们希望自己更好,我们希望我们的工作更有起色,我们希望我们的人生能走得更远。因此,我们必须克服掉自己的懒惰,以最合适的形象走在人群里。
所以,这种基于每天精致恰当的妆容和衣着而磨砺的,已经不是外表,而是我们的内心,是我们内在的强大和成长。
第四,妆容和衣着是你内在修养的外在表现。
“腹有诗书气自华”,气质确实由内在的诗、书、历、修而表现出来。而就妆容和衣着而言,一次的妆容和衣着的修饰也许只是一个外在,而年复一年的妆容和衣着便是内在修养的表现了。
当我们看到一个令人敬仰的人之时,我们除了描绘他(她)的学识、修养,我们一定还会描绘他(她)得体的衣着,干净利落的发型,甚至一枚精致的胸针也会让我们体会到她对生活的热爱,对事业的精进,对人生的精致。
最后,妆容和衣着是你爱自己的有力证明。
在人生修练过程中,我们已经认识到人的修练有三个层次,身、心、灵。灵性修养是当代人们追求的一种境界。在灵性修养中,我们常常听到人们说,我们首先要学会爱自己。“爱自己”是一门很深的功课,也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就我们中国大陆,长期以来我们所受到的教育而言,无论是来自于家庭的,还是来自于学校的,甚或是来自于社会的,都与“爱自己”相去甚远。我们不懂得如何“爱自己”,更不懂得如何“爱别人”。
然而,我个人认为,作为女性,每天让自己以合适的妆容和衣着示人,不仅是“爱自己”,也是“爱别人”,“爱社会”。
记得2013年8月中旬,我在北京市二中院开庭,连续六天六夜的庭。正值三伏天,暑热难耐,但我每天依然套裙、淡妆出席法庭。清晰记得,我这样的正式妆办,如一张通行证,安检的警卫一见到我和我的助手们,马上疏散人群为我们让道,帮我们搬运一箱箱的卷宗材料;法官的态度是热情温和的;检察官的笑容是可掬的;就连庭审间隙休息时,法警也会亲自为我打开八宝粥以补充能量……
所以,作为一名女律师,不论从哪一个方面,妆容和衣着都是你最有力的名片,表现你的与众不同,表现你的内在修为,表示你对外事外物的尊重,表示你每天都是爱自己的。这就是名片的含义。一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动作,让你自己绽放出不同的美来:
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
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
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女律师思维四:上战场就应该说走就走
永远没有充足的准备时间,上战场就应该说走就走。——李岑岩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枊永一首《雨霖铃》,道出多少离别愁绪,兰舟已催发,执手还凝噎。
而现代社会的律师职业,日出征程,日落收兵,昼行千里,夜走八百,哪堪多情伤别离?!往往是,提包抬腿,说走就走。女律师当然亦不例外!
【世间总是事太急】
2012年11月18日,我的办公室来了几个人,是一起刑事案子的几个亲属。
这是一起涉嫌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犯罪的案件,涉案金额高达67个亿,牵涉到12万渠道商和676万会员。是建国以来最大的电子商务传销案。当事人已经在2011年4月17日被刑事拘留,之后是羁押,经过了侦查阶段和审查起诉阶段,现在到了法院审判阶段,是这起传销案的第二被告人,案子要在11月24日开庭。
18日到24日,中间只有五天时间。为何这么迟才来找到我们?
【意见分歧律师觅】
原来,当事人被刑事追诉后,有许多朋友好心帮忙,为了方便,请了南昌当地的律师。一年多来,一直由南昌当地的律师为其提供法律帮助和刑事辩护。只是临近开庭,当事人和辩护律师就辩护方向问题出现了不同意见。辩护律师认为应作罪轻辩护,而当事人及其家属认为应作无罪辩护。当事人及其家属认为,这么大的案子,涉案金额巨大,涉及人数众多,即使作罪轻辩护,也不会有太大效果。最重要的,是自己内心一直没有犯罪的意图,没有传销的故意,也没有传销的行为。不管是面对自己,或者是面对那么多曾经信任自己的朋友,抑或是面对崇拜自己的客户,都应当作无罪辩护。
也因此,当事人一直试图寻找他曾经的“那个律师朋友”,但直到这一天,他们家属才通过各方渠道,找到了我们。
【兰舟催发征程启】
下午在办公室,一面针对他们带来的有限的资料分析案情,看是否能够作无罪辩护;一面办理委托代理手续;一面安排出征的人员组成;一面各自安排自己的家事和孩子,大家一起赶晚上6点多的火车,连夜赶赴南昌。
窗外的雨加雪一阵阵大了起来,一行人马赶到北京西客站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下来。出征的三个全是女律师。在雨加雪的泥泞中,我们踩着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终于在发车的前几分钟,踏上了南去的列车。
脑子太累了!已经忙累了好几天没有休息了,下午突然又加入这么一档子事。脑子快速的运转已经透支掉太多的能量,可晚上又要连夜看卷。为了缓解紧张的大脑,无奈,我用一瓶啤酒以舒缓紧绷的脑神经。
列车上的一夜,是我们看卷的一夜。三人行中有一个性情温和的人,每临大事不急不燥是她最优秀的品质。另外一个女律师因为刚到团队,也很尽心尽力。那一晚,她们为了让我多休息一会儿,各自分工,先期梳理卷宗。
【匆匆时间分工举】
19号早上到的南昌。一住进宾馆,我们便展开了全方位的工作:一,与先前的律师联系,说服他理解家属的苦衷,提供给我们卷宗;二,大家分工,将267卷分头查阅,有人阅书面卷宗,有人阅音像视频,每隔三个小时碰一次头,汇总阅卷心得,圈出重点,摘录要点;三,阅卷中间脑子太累的时候,就让家属讲解涉案的经营模式;四,安排出一个半天去会见当事人,安排出一个半天开庭前会议。
【全力拼搏责任寄】
2012年冬天的那五天,既长又短。如五个世纪一样漫长,因为我们把每一分钟都拉长,装进更多的信息,放在脑子里,267卷,哪一卷哪一段哪一行读不到,心里都没有底气。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对辩护有用的信息;又如一瞬一样短暂,因为还来不及回味每天的滋味,就过去了。好在,家属非常给力。吃喝拉洒,一应俱全。全都端在我们的案头。太累的时候,还有朋友专门用一台治疗仪缓解身体的各种疼痛和不适。在阅卷过程中,关于经营模式任何不懂的地方,随时随地可以找他们探讨,哪怕是深夜三点,他们都会揉着眼睛爬起来,快速进入我们的思维体系中。
八个被告,原定的开庭是一周时间,至少六天。因为涉及全国各省太多的经销商,原定的可以容纳五十人旁听的法庭,最后改为可以容纳近一千人的大法庭,每天几十辆警车24小时不间断巡逻,法院门口两辆消防车随时待命,数百名警察维护治安和保证法庭审理的顺利进行。
【庭审风光亦旖旎】
开庭是紧张而激烈的。八个被告的法庭调查,267卷所载事实的调查和质证,是漫长而跌宕的。有时候,公诉人和律师之间会发生激烈的言辞冲突。当面对一个观点,公诉人论证不力的时候,会指着我说:对方美丽的女律师,你这样会长皱纹的,你会老得快的!甚至有的公诉人情急之下,多次指着我们辩护律师说“对方辩手”怎么怎么样。
开庭第四天下午四五点的样子,法庭调查结束,准备进行法庭辩论。突然我的当事人倒地昏迷不醒。我的当事人本来就是一个重危患者,开庭前我们申请取保候审未果。开庭期间,十几个辩护律师联名为其申请取保候审,依然未果。终于在连续四天四夜紧张的开庭之后,他因体力不支,昏迷而倒地。
至此,法庭宣布休庭,再次开庭时间另行通知。
【当事人称赞为满意】
之后,其他七个被告于当月的28日,又开了一天的庭,结束了法庭辩论和最后陈述。
我的当事人于2013年1月18日,也单独开了一天的庭。因为只有他一个被告人,我的法庭辩论进行得比较充分,发表了长达三个小时的辩论意见。所有的法官专心致志地倾听,其中一个法官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我。
庭审结束后,我去会见我的当事人。他这样评价我长达五十页的辩护词,他说:李律师,你把我们的经营模式谈得比我们还要透彻,还要有高度和深度。你理清了我们一直没有理清的模式内涵。如果有一天,我们这种经营模式得以合法化的时候,你的辩护词可以载入史册了。
其实,这五十页的辩护词,是我和我的团队在那奋战的五天里所最终形成的成果。
对于律师来说,每一个案件,都堪称一次战役。很多时候,战役说来就来,根本没有准备的时间。所以,律师,尤其是有家庭和孩子的女律师,有说走就走的力量和勇气,便是打胜仗的资本:
执掌乾坤女土司,将军才调绝尘姿。
花刀帕首桃花马,不愧名称娘子师。
女律师思维五:不公平的境遇正是我们成长的机会
天公平而公私,故美恶莫不履,地公平而无私,故小大莫不载。
管子的话道出了天地之公平无私,也道出了人们对公平无私的向往。当然,公平和正义也是我们法律人追求的两大价值,人类社会以实现公平正义为终极目的。所以,在法律人眼里,任何事,公平是最基本的审美,也是最起码的礼仪。也因此,在每一个个案中,我们都在为追求公平和正义而付出所有。
然而,在我们女律师(甚或是整个律师群体)成长的岁月里,我们有没有受到过“不公平”的待遇,遭遇过“不公平”的事情。面对“不公平”的时候,我们是憎恶,还是逃避,抑或是痛恨。
有没有人感恩过“不公平”?
一场不公平,引得春满树
记得研究生毕业刚在北京做律师的时候,与一个公司签订了法律顾问,也是我的第一个法律顾问单位。因为该公司此前律师的问题,导致我的年收费仅在6万元之低。然而,该公司的法律事务却异常繁多。因为公司在快速上升和扩张期,除了北京两三家公司外,在外地还有几家连锁机构。那一年,几乎每天都要为该公司审合同、出律师函、写法律意见。那一年,还额外为公司打了至少五六场官司,做了很多培训,出差到外地总是一连几天。年终总结的时候,竟然发现只是起草和审核的合同就有数百之巨,官司数场,培训十数场,出差十几次,赴公司现场办公几百个小时。按一般收费标准综合计算,律师费少说也得五十、一百万的。
这样的境遇公平吗?当然不公平!
但是,那一年,我和我的团队却做得心甘情愿,做得无怨无悔,做得怡然自得,做得风生水起。
原因很简单,这家公司给了我们最好的成长机会,最大的成长空间。
正是这一年的劳动和付出,我们深入了解了该公司所在的医疗整形行业的所有法律事务,摸清了医疗整形行业的发展规律,悟到了医疗整形行业的管理瓶颈和突破点,总结了医疗整形行业企业运营的所有法律风险点,提出了医疗整形行业全风险管理的先进理念,并研究整合出一套风险管理模式和方案。
第二年,单位主动为我们大幅度提高了律师费;第二年,我们推出了医疗整形行业风险管理全课程;第二年,我们与行业内其他权威人士组织了医疗整形行业百家联盟;第二年,我们已经成为医疗整形行业最专业、最有品牌力的一支律师团队;第二年,我们的客户遍布九州。
所以,任何不公平的境遇都不是不公平,而是公平地成为你人生成长的机会和体验。这不仅适用于与客户的关系,也适用于你自我成长的所有场合。
同事间的不公平,会为你带来业务能力的快速成长。
假如你与同事拿同样的工资,却做了比他多很多的工作。那么,你不仅不要埋怨你的领导,甚至还要感谢他给你业务能力增长的机会。我总认为,作为一名律师,真正的报酬不是工资的多寡,而是业务能力的提高。因为业务能力才是你最终安身立命的资本。律师的业务能力,经历了,便有了功力;没有经历,永远没有底气。一个独立写过律师函的人,与一个没有写过律师函的人,其功力自不能比;一个处理过几十起案子,和一个处理过几起案子的人,其段位也相去甚远。
合作伙伴间的不公平,会为你带来更广阔的成长空间。
律师之间合办案子的情况很多。在合办案子中,如果你们拿了同样的钱,你却做了比他多得多的工作,那么,你真得感谢他把这么好的工作机会让给你,相当于你拿了一半的钱,却赚到了整个案子的功力;假如你拿了比他少得多的钱,甚至不拿钱,却做了整个案子的工作,那么,你简直就值得被大大恭贺了。因为,在你还是一个助手角色的时候,你已经担当了整个案子,赚取了处理整个案子的经验和功力,而那个拿钱多的人却为你扛着一张面对当事人压力的盾牌。这犹如下雨天,有人在你的头顶,为你撑起了一把大大的雨伞,你抱着一摞书躲在伞下悠然自得地看书学习,尽管你的身体会累,但你的心灵更愉悦。
面对法官的不公平,能促使你自我反省和超脱世事。
新入行的律师,往往会面临这种情况:当你步入法庭还在满头满脑新鲜的时候,不知为何,便遭到法官劈头盖脸一顿训斥,甚至是书记员横鼻子竖眼的一顿无厘头(当然我们在此暂且不去评价法官的职业素养和道德),而对对方当事人,却和颜悦色,耐心细致。你的心里肯定很不爽,很生气,甚至在心里很想抽他们,甚至事实上你已经跟法官干起来了。
其实,这样的境遇恰恰是你最好的成长时机。因为自尊心,因为面子,你一定会在下面反思,为何法官会这样对待我、会那样对待他?!
当你下一次处心积虑做出一份全面、详尽、美观的证据清单的时候;当你下一次把案件事实理得头头是道的时候;当你下一次不仅能够提出法律的不同规定,而且还能在法理上论证己方观点的时候;当你能够不假思索便说出一个时间点的时候,你会发现,法官的目光竟是那般温柔体贴,法官的笑容也很灿烂,法官也是一群很可爱的人。
久而久之,你也会发现,有时候法官看似偏袒一方的发脾气、揪小辫,实际是为双方的调解提供足够的空间,是一种策略和手段。当你能够在法官厉声啬语的脾气声里,与之四目相对、会心一笑。你心里知道,你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你。
律师的这种在法庭上一天比一天淡定、一年比一年从容的功力和成长,实际都是法官的“不公平”所带给我们的。
所以,在很多刚入行的律师面前,每每面对他们从法庭上受打击而归的时候,我总是说:我们应当感谢法官!是法官教育了我们!因为我们所有的律师除了学校的法学知识教育之外,我们每个人都欠缺一种教育——职业教育(professionaleducation)。仅仅实习律师一个月的教育和其余零星的在职教育,根本无法完成系统的、全面的职业教育,而我们的实习带教律师,很多时候根本“不教”。而要完成这些教育,对于诉讼律师来说,很大部分来自于法庭和法官。只不过法官采用了一种“摧残式的反向手段”而已。
因此,在律师的自我成长中,“不公平”的境遇恰恰是我们最好的成长机会和体验,唯有感恩!
正如王国维《人间词话》中所言:
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女律师思维六:不完美才是人生的常态
花未全开月未圆,求缺不求全。不完美才是人生的常态。——李岑岩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月人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苏轼这诗,着实洞透了世间人事。
凡女律师者,大都聪明、敏捷、兰心慧质,可属人中精英。大多女律师并不是单纯为了一种工作、或者某种生计而卷入律师行业,很多女律师原本都有很好的职业,很深厚的家底和背景。步入律师行业,或者是为了圆一个梦,或者是为了人生激情,或者单纯就是喜欢那种职业、干练的感觉。有些女律师感性到仅为那“律师”二字,便循道而来,踽踽独行于“律师”的荒野之上。
这类女人,是追求完美的。追求事业的完美,追求人生的完美。这种完美主义的心态,使得这些女律师在每一件事情的操作上,每一个案件的处理上,都要求完美。完美的开始,完美的过程,完美的结果。如果没有完美的结果,便心生不宁,神生不安。
但是,树立正确的“完美观”,不失为一种智慧。
一、正确的完美观,法律工作因其特性,过程完美即是完美。
律师,是向当事人提供法律服务的工作者,而法律服务这种产品没有统一的规格和尺寸,是在当事人所追求的结果的导向下,向当事人提供的、为追求某种结果而形成的过程。在过程中,我们接受当事人委托,向当事人提供各种咨询、法律意见、可行性分析,并代理当事人作出一系列法律行为,比如起诉、开庭、调查取证等,这些都是通向最终结果之路上的某一点,若干点连成线,汇成面,所以是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只要我们做好每一步,尽心尽力完成每一项具体的事务,就最大限度保证了结果的正确性。但是,法律是社会学科,无时无事不与人相关联,何况我们国家还在通向法治国家的路上,所以,法律服务的最终结果具有强烈的不确定性。
记得郑州大学一个兼作律师的刑法学教授说过:“每一个案子里,不论你准备得多么充分,都会有遗憾。”是啊,我们做过的所有案子,回想起来,能够让我们长舒一口气,说这个案子我尽力了的,往往指的是过程。我们把过程做到了极致,所以,了无遗憾。如果我们在过程中,没有尽力,而侥幸撞到了一个好结果,我想我们不会那么坦然地交待于自己内心的。何况,所有的好结果都是有其必然原因的,也不是那么好就撞见的。
所以,过程完美,即是完美。不能强求结果的完美。
二、正确的完美观,在人生态度上,花未全开月未圆,求缺不求全。
毛泽东说,“愚于近人独服曾文正公”。曾国藩之所以能从“没有任何权势,知识也不是很高,胆气也薄弱”的一介平民成为一个对后人影响深远的历史人物,当然其原因是多方面的。不过,他的“花未全开月未圆”的人生态度于他的成功不能不说不重要。
花未全开月未圆,是一份守候,也是一份期待,更是一份希望。人们会从含苞待放的时刻等待着花开时的美丽,也会于月牙儿弯弯之日笑意盈盈地等待着那份团圆。等待是一种美丽,让人生有了更多内涵和安排。
花未全开月未圆,凡事要有尺度。正如俗语所言:饭吃七分饱,话留三分余,过犹不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对他人的尊重,是他人独立之必备条件。距离产生的美正是那份花未全开月未圆的缺憾之美。这缺憾给人足够的想象空间和自由,让人的身心得以解放,让人的灵魂自由飞翔,海阔天空。
花未全开月未圆,求缺不求全。正确的完美观,是一种心态,凡事不求全,一切尽在过程中。世事本没有圆满,人生也没有终点,我们要做的,只是在过程中一步一步走好脚下的路,如果真的达不到我们预想的结果,也在常理之中,努力了,就无怨无悔。甚至,从辩证的角度,缺就是全,全也是缺。
所以,求缺不求全,要的是一种心态。面对不完美的结果,淡然处之,云淡风轻。
三、正确的完美观,寻找成长点,求得下一次的完美。
正确的完美观,并不是仅仅对当下放宽心、不求全即可,重要的还是要在每一件事中、每一个案件中寻求成长点,以求得下一次的完美。
我的团队成员应该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诉讼的案子,我们一开完庭,立即进行总结,今天法庭上表现好的地方在哪里,不好的地方又在哪里,哪些事情还可以做得更好。久而久之,养成习惯。有时候助手跟得时间长了,一下庭我也不再那么急着去总结了,可他们总是迫不及待地问:“你说我这今天哪里做得不好?哪里还需要改进?”非诉的案子,结项的时候,我们都会做总结,最重要的是找毛病,寻找改进的点,求得下一次的完美。
所以,完美,造就人生无尽的追求。然而,世间事,绝无完美。花儿盛开的那一刻,也是其衰败的开始,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不完美才是人生的常态。只要我们做每一件事,无愧于心,无愧于事情本身,过程完美,即是完美。
人生亦如此!
作者简介:李岑岩律师,中科院法学硕士,北京盈科律师事务所合伙人,CCTV-12《法律讲堂》嘉宾律师,清华大学法学院法律硕士联合导师、北师大法律硕士特约讲师,国资委大中型企业法律培训项目部负责人。
声明:尊重知识产权,本文由作者授权法律讲坛微信号(Q57641064)发布,请勿删改,转载请注明作者及来源
中伟律师 所训:律师是一种信仰,律师是一种责任,律师是良知,律师是正义,律师是爱……
关注微信“孙中伟律师”(微信号Art-law),阅读更多精彩文章。使用微信扫描左侧二维码添加关注。
(声明: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法邦网立场。本文为作者授权法邦网发表,如有转载务必注明来源“孙中伟律师网”)
执业律所:北京中伟律师事务所
咨询电话: 15811286610
做专业化、精品化、高端化的律师、律所及精品律师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