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5月21日的《新京报》报道,今年39岁的邹斌勇,9年前从湖南省祁东县化工厂停薪留职,随后就开始招摇撞骗,称自己是国家发改委的干部、副司长。近些年来,被他所骗的官员,从县长到省部级官员以及各地商人,人数不下上百人。应当说近年来,官员被骗子忽悠的事情,该新闻不是第一次,也必然不是最后一次。普通公众被骗,受伤害的是被骗者本人,而官员被骗,受伤害的不仅是官员自己,还有政府的形象和声誉。笔者认为,对官员被骗形象不能一笑了之,而应反思官员被骗子忽悠的原因,因为官员被骗,受伤的还有公权力的形象。
各级官员在中国叫做公务员。从每年国家招录公务员考试火爆程度来看,从硕士、博士、甚至是海龟专家几千人拼命争抢一个公务员职位来看,中国的公务员,准确地说,是中国的各级官员应该都是高智商的人群,担任一定领导岗位和行政级别的官员,除了智商高,更是有丰富的社会阅历和工作经验,按理说肯定不会上当受骗的。然而,正是这些高智商的官员却屡屡上当受骗,这其中的原因需要我们反思。
从今年披露的案件来看,有官员想买官被骗子以有中央关系为由骗取钱财的,还有以外商身份进行投资忽悠急于招商的地方官员的,而新京报报道的邹斌勇以国家发改委副司长的身份更是骗倒了连同省部级官员在内的上百人。骗子之所以能骗倒官员,除了包装,更主要的是抓住了官员的弱点。
当年响彻江湖的湖北人“王木匠”, 一个只上过5年小学的王细牛,以港商身份先后骗取了宁夏和呼和浩特两地政府官员给予的优惠政策和实际支持,在两地共诈骗银行和群众资金17.58亿元,最后留下了一大堆烂尾楼。后来“王木匠”的骗局露馅,没钱盖楼,市里骑虎难下,不得不垫钱垫料帮着他建,最后干脆全盘接过来替他建,并答应补偿其3000万元。事情暴露后“王木匠”总结自己行骗体会:“阿基米德说过,如果给他一个支点,他能撬动地球。我的定律是:抓住一个政府领导的弱点,我就能搅动一座城市。”实际上是抓住了地方政府官员急于招商引资的心情,冒充外商招摇撞骗。一些地方政府官员,一听说有投资项目,就将来者奉若上宾,也不去考察项目的真假和来者的身份了,结果被骗子抓住了这种心理。结果不仅造成了政府的财产损失,更是损害了政府的声誉。
湖南醴陵市法院曾经公布一起买官诈骗案:该市某局党委书记叶长华8万元买官被骗,诈骗者徐某获刑3年半。贪官因为买官被骗曝光落马的先例比比皆是,吉林延边州政府原副秘书长车钟日,花费180万买官,结果骗子意外被警方抓获,由此也牵出他贪污、接受开发商性贿赂的犯罪事实;江苏省徐州原市委副书记陈耀南在任镇江市委副书记时,为了就地“扶正”,跑官受骗。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买官被骗,在于买官者过热昏了头的权力欲望。让一个买官被骗者继续在领导岗位上呆着,只会败坏公权力形象和公信力。
5月8日,著名经济学家茅于轼先生刊出一条微博说:“我就住在发改委的斜对面,看得清清楚楚。我们这条马路上开了很多专门收礼品的店,这些外地来的人都拎着大包小包进去,出来是空手的。下班的时候,干部们拎着大包小包出来,这些东西他也用不着,就卖给礼品收购店,礼品收购店再卖给到北京来送礼的人,这里就变成了这么一条街。”并称发改委对经济的干预主要表现在项目审批上,现在许多大项目都要发改委审批。而进了京城去办事,在一个副司长面前,你真的要毕恭毕敬的。对于地方官员来讲,发改委的一个副司长,着实算是个“大人物”。人们给邹斌勇送礼,实质给他前面的名头“国家发改委副司长”送礼。凭着国家发改委副司长这块金字招牌,邹斌勇一路顺风顺水,骗子的把戏一溜子耍下去。应当说问题的本质不是发改委本身,而是权力的配置问题。权力太集中,权力中人必然就很牛。这个问题的解决,有赖于权力体制的改革。
官员被骗的丑闻屡见报端,是对我们的警醒。我们必须加快官场的有效治理,否则受伤害的是政府的威信和声誉,公权力形象和公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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